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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落的美国与幸福的童年

2001-03-07 来源:中华读书报 康慨 我有话说

美国总统的回忆录总能成为畅销书,即便其中没有安邦大论,隐私秘闻,即便只是回顾自己在农村度过的一段不起眼的童年生活,即便这位总统已经离职20年,比不得天天在电视上露面的克林顿和小老布什。

今年1月,西蒙和舒斯特公司出版了前总统吉米·卡特的回忆录《天亮前一小时》(AnHourBeforeDaylight),旋即成为全国畅销书,并于上周登上《纽约时报》非小说类畅销书榜的冠军。前总统在书中回忆了他在乡下度过的童年,并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家庭照片“倾情奉献”。

1924年的10月1日,吉米·卡特出生在佐治亚的一个乡间农场,没几年便赶上大萧条时期,现在七老八十的美国人对那段艰难时光永生难忘,“农民总统”卡特也是一样,他的南方乡音终生不改,如同他那总是有些腼腆的标志性笑容。

尽管生活不易,但在孩子们的眼里,带来快乐的事情一样不少,耕田收棉,赤脚奔跑,和他爹吃完中饭在门廊上小睡片刻,和小朋友用弹弓打家雀儿———小伙伴们无一例外,全是黑人孩子……到老了再回忆这些片断图景,虽然更添快乐,但也多出几分理性的梳理和思考。

卡特的家乡佐治亚,200年来难有风平浪静的时候,一直是黑人民权运动战斗的中心。电影《飘》里面,白瑞德给马蒙上眼睛,救出郝思嘉的那一场有名的屠城大火,便发生在佐治亚的首府亚特兰大。

卡特小时候,南方的种族歧视法律依然保留。他和自己最好的朋友A.D.戴维斯———也是个黑人孩子,一道进城去看电影,两人一块等着火车进站,一块掏出一毛五分钱买票,上车后却要被隔开,分坐标明“白人”和“有色人种”的两节车厢。进了城,一块步行到电影院,看电影的时候还要被再次分开落座,吉米坐在前排的好座位,而A.D.只能往后,在靠近太平门的地方弄个座凑合着把电影看完。

卡特回忆说,小时候好像谁也不觉得种族隔离制度有什么不对,人们自然而然地接受它,如同“每天早晨喘气儿和走路”一样。社会氛围如此,没人觉得种族隔离制度有什么不好,或是侵犯了谁的人权。卡特的老爹便是个典型的南方白人农场主,明理,严厉,但一样笃信两百年来的种族隔离制度,对家人的黑人雇工保持着一种“隔离”的尊重和公平。

前总统就像跟谁拉家常似的,把这一段童年往事娓娓道来。他回忆那些对自己早年有重大影响的人们:父母和其他5个人———其中只有两位白人,那是一段以平常心,带着些许乡愁,对失落的美国的回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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